《我用残损的手掌》赏析:
这首诗是有鲜明主题的爱国诗,但戴望舒在艺术上还是守住他以想象象征为中心的诗语方式,繁复的意象使抒情带呼鳏魇杰上客观性,在观念与词语联络上既自然又新奇地加深了诗意诗味,依然流动着那深沉舒缓的语调。当然内容的坚实和崇高,情绪的高扬与阔大,语言的明朗与鲜活,这首诗也展示了诗人前进的新走向。
在艺术手法上,这首诗并不回避直接抒发和对事物进行直接评价的陈述方法,但思想情感的表达,主要还是通过形象的构成来实现。运用幻觉和虚拟是创作这首诗的主要手法。
诗人在狱中,想象祖国广阔土地好像就在眼前,不仅可以真切地看到它的形状、颜色,而且可以感触到它的冷暖,嗅到它的芬芳,这种虚拟,强烈地表现了诗人对祖国的深挚的情感。
诗人在虚拟性的总体形象之中,又对现实事物作了直观式的细节描绘:堤上的繁花如锦幛,嫩柳枝折断发出的芬芳,以及长白山的雪峰,夹着泥沙的黄河,岭南的荔枝花等。这一些细节描绘正透露了诗人对祖国的眷恋、热爱之情,以及对祖国所遭受的沉重灾难所产生的哀痛。
值得注意的是,在直观式的细节描绘之中,诗人还运用虚拟性想象的手法:触到水的微凉,感受到长白山的冷到彻骨,黄河水夹泥沙在指间滑出,都是直观式描绘中存在的想象与虚拟,是诗的开头我用残损的手掌摸索这一幻觉的具体化。
作品原文:
我用残损的手掌,摸索这广大的土地。
这一角已变成灰烬,那一角只是血和泥。
这一片湖该是我的家乡,(春天,堤上繁花如锦幛,嫩柳枝折断有奇异的芬芳。)
我触到荇藻和水的微凉。
这长白山的雪峰冷到彻骨,这黄河的水夹泥沙在指间滑出。
江南的水田,你当年新生的禾草。
是那么细,那么软,现在只有蓬蒿。
岭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,尽那边,我蘸着南海没有渔船的苦水。
无形的手掌掠过无限的江山,手指沾了血和灰,手掌沾了阴暗。
只有那辽远的一角依然完整,温暖,明朗,坚固而蓬勃生春。
在那上面,我用残损的手掌轻抚,像恋人的柔发,婴孩手中乳。
我把全部的力量运在手掌,贴在上面,寄与爱和一切希望。
因为只有那里是太阳,是春,将驱逐阴暗,带来苏生。
因为只有那里我们不像牲口一样活。
蝼蚁一样死,那里,永恒的中国!